第一百五十六章 锁定目标牢牢掌控

上回说到，金川以“北风”的名义让马小六发了一封电报，后来从谢文魁那里证实根据地有“卧底”的存在。随后，金川又以“东风”的名义给李方侠局长发了密电，请根据地密查军统的这个“卧底”。

魏科长收到密电后，向李方侠局长作了汇报。李方侠局长知道金川发来这封密电肯定是已经有所发现，而潜伏在根据地里的军统“卧底”一天不查出来，随时都会对金川产生致命威胁。

于是，李方侠局长命令魏科长秘密进行排查。经过魏科长细致的排查，在排除了其他人的嫌疑后，列出了三个重要的“嫌疑人”：一个是电讯科的陈副科长，当晚值班，亲自接收的电文；一个是机要室的王参谋，当晚值班，接触过电文；第三个是档案室的吴大姐，当晚值班，接触过电文。

排查的目标范围已经越来越小了。但是要查出真正的“卧底”，还缺乏最有力的证据。这个证据就是发报器材和发报的时间地点。

李方侠局长和魏科长对这三个嫌疑人反复进行了甄别，先后查阅了他们的档案，对他们进行了秘密监控，一周后，调查有了新的进展。

“最大的嫌疑人应该就是这个电讯科的陈副科长。”魏科长指着陈副科长的档案说道。

“电讯科的陈副科长？他的表现可是一直都很不错的。有什么具体的证据指向吗？”李方侠局长拿起陈副科长的档案问道。

“有，而且还不少。最近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定，工作中出现过两次小的差错。一次是在给领导呈送电报时，把两份电报拿错了，这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差错。另外一次是不知他脑子在想什么，报务员向他请示时，他吓了一跳，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杯打翻了，弄湿了几份电报。”魏科长说道。

“这些细节很说明问题，说明这个陈副科长有心事。到底是什么‘心事’呢？”李方侠局长自言自语说道。

“还有一个重要的情况就是，有人反映，‘北风’同志来电后的第二天晚上，陈副科长身穿便装到镇子上一个杂货铺买过烟。我们怀疑，这个杂货铺很可能是军统的一个情报点，发报机应该就在那里。”魏科长拿着一张杂货铺的照片说道。

“查过这个杂货铺的底细吗？”李方侠局长盯着杂货铺的照片问道。

“已经查过了。这个杂货铺开了好几年了，老板姓郑，50来岁，待人热情，出手大方，乐于助人，经常赊账，附近老百姓都认识他，对他的评价也很高。我们对这个郑老板的过去进行了调查，他是五年前从外地来的，身边没有家人，只有一个伙计。我跟他接触过，凭直觉，像是受过一定专业训练的人，思维敏捷，回答问题滴水不漏。”魏科长介绍了杂货铺的情况。

“光凭直觉还不行，一定要有具体的怀疑指向和内容。干我们这一行的，对一个人的评价和判断，必须有理有据。”李方侠局长说道。

“有。前几天，我们的一部侦察电台，搜索和截获到一份从杂货铺附近发出的电报，经过技术人员的破译，初步认定这个“卧底”的代号叫‘蜘蛛’。我已经派人把杂货铺监控起来了。”魏科长介绍了侦察的情况。

“如果确认这个‘蜘蛛’是陈副科长，就先不要惊动他，因为一旦惊动了他，军统上海办事处的谢文魁失去了和他的联系，就有可能怀疑到‘北风’同志的头上。但是这个人已经不适合在电讯科这个岗位上了，给他提拔一下，到情报科当科长，让他搜集分析日伪情报去，给他造成组织上对他十分信任的错觉。”李方侠局长针对掌握的线索作出了新的指示。

“好，我马上去安排。另外，对于那个杂货铺，下一步该采取什么措施？”魏科长请示道。

“对于那个杂货铺和郑老板，也不要惊动他。但是你们要密切关注他和那个杂货铺的动向，如果确认是军统安插在根据地的一个情报点，要重点监控这部电台。说不定什么时候，他的这个电台点能够为我们所用。”李方侠局长这样做的目的，就是为了不惊动这个“卧底”，让他以为得到了组织上的信任和重用，同时也不会引起谢文魁的怀疑。

说起这个陈副科长，他确实有过一段难以启齿的被捕经历。那是当年他在武汉当地下交通员时，在一次执行送情报的任务中，被谢文魁的手下查获，怀疑他是地下党的交通员，就把他拘押到了一个秘密的场所。

当时，谢文魁是军统的前身复兴社武汉站的站长，他看到陈副科长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，就没有难为他，而是单独和他见了一面，谈了一个小时，让他认清形势，不要再执迷不悟。随后，让手下人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一番。

开始，这个陈副科长以为特务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，觉得只要自己咬牙坚持住，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地下党的交通员，特务就不会把自己怎么样，说不定过几天就把自己给放了。

第二天上午，谢文魁又让手下把陈副科长请到了办公室，继续给他灌输了一通“弃暗投明”、“投奔党国前途光明”之类的策反政策。看到陈副科长还在“硬”挺着，谢文魁决定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手下审讯人犯手段的厉害。

谢文魁亲自带着陈副科长到审讯室转了一圈，甚至还把他带到了一个正在遭受电刑的人面前，让他亲眼看看遭受电刑的惨状，听听受刑人撕肝裂肺般的惨叫。

谢文魁的这一招很快就起到了作用。陈副科长听到审讯室里惨叫声不断，看到各种刑具轮番上，打得被捕人员遍体鳞伤，当时吓得两腿直打哆嗦，差点软瘫在地上。

看到陈副科长的精神快要崩溃了，谢文魁再添“一把火”，让几个特务把陈副科长“请”到了电刑椅子，手腕、脚腕和额头上都戴上了电箍，一个特务还把手放在了电闸上，随时准备把电闸合上。

看到特务来真格的了，这个陈副科长彻底扛不住了，他大喊一声：“等等，我说……我说。”

陈副科长被两个特务“架”到了谢文魁的办公室，谢文魁让他坐在沙发上，还给他上了茶水，然后盯着他的眼睛问道：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。你想清楚了吗？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，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。”

“我，我想清楚了。只求你们，不要……不要给我上刑，不要杀了我。”陈副科长用颤抖的手端起茶杯，答应和谢文魁合作。

在喝了一口水后，陈副科长从自己的衣领中，撕开一个小口，把卷成筷子粗的情报纸条拿了出来，递给了谢文魁。

谢文魁接过纸条打开看了看，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，称赞陈副科长是“识时务的俊杰”。他随即让陈副科长书写了一份“自白书”，把名字签上，还按了手印，然后锁进了保险柜。

谢文魁对陈副科长说：“你加入军统的事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，这个东西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，你就放心好了。今后你就是由我直接领导的秘密情报员，代号‘蜘蛛’。你马上返回你的情报点，对你的上级就说这两天你受了点风寒，发烧两天，耽误了点时间。”

谢文魁当然也对陈副科长进行了威胁，如果陈副科长不为军统做事，或者背叛了军统，他的这份“自白书”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各大报纸上，地下党也绝对不会饶了他。

陈副科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，就拍着胸脯发誓说：“事已至此，我绝不后悔。谢长官对我恩同再造，我此生绝不负谢长官的赏识和栽培。”

谢文魁对陈副科长的表态非常满意，他让陈副科长把情报带上，像没事的样子回到交通站继续潜伏。还交代他，一般性的情报就不要往外传递了，除非有重大紧急的情报，可以通过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发出约见信号。

谢文魁对自己成功“策反”了陈副科长很是高兴，认为自己手中又掌握了一张“王牌”，说不定什么时候，这个陈副科长就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。

而谢文魁给陈副科长起了一个“蜘蛛”的代号，也是希望他能够像蜘蛛一样，长期潜伏，建立起蜘蛛网一样的情报网，平时蛰伏、静默，关键时刻果断出击……